APH苏伊士翻译组

Chapter 11

 

　　翻译：叶子

　　英校：贝塔减

　　中校：雏

终审：若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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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抖抖三人组于回忆杀中上线，请勿发表任何攻击角色的言论

    大量自我嫌恶情节预警

 

　　Ivan

　　伊万

 

“我不相信任何人，任何人都不。而且我越是关心谁，我就越是确定他们会厌倦我然后突然离开。”

 

——【美】Rainbow Rowell，《Fangirl》

 

　　伊万向一片死寂的黑色屏幕里注视着，仿佛它能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。

 

　　当这个俄/罗/斯/人那天晚上回到家，因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言明的原因而疲倦不已时，他直接把自己扔到了那张破烂不堪的双人沙发上，然后开始盯着电视。如此强烈的倦意和烦躁交织在一起，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电视没开电源。伊万没有从他的位置上挪开——他用半睁着的眼睛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屏幕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——在这段几近漫长得可笑的时间里。

 

　　这一切都没有在他的意识里留下痕迹。

 

　　他想的只有咖啡馆里发生的事。把耀称为朋友，自己这是什么意思呢？这些年来，他曾经把许多人称为“同/志（comrades）”。虽然确实是那么叫了，但那只是表明一种身份。“朋友（Friend）”这个词让人想到完全不同的概念。他和耀，肩并肩走着，因为某些甚至都不好笑的事情大笑着。耀，脸上挂着微笑和他说着话，而他们正在吃饭，或者玩游戏，又或者什么都没做，只是闲坐着，享受着对方的陪伴。

 

　　“朋友”是伊万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使用过的词汇。退一步讲，虽然有过三个他从小就认识的孩子，但是他们只要看这个俄/罗/斯/人一眼就会害怕得发抖。他们从来没有把伊万当成朋友。当他们一有机会的时候，不是搬走就是让父母把自己转到另一所学校，留下十岁的伊万一个人站着，看着他们的车开远。

 

　　那三个孩子是仅有的曾让伊万产生过依赖的人，但是看看吧，那让他落到了什么样的田地。

 

那，王耀又怎么样呢？伊万努力想让自己承认，他没法让自己像思考这个社/会中的其他人那样思考这个中/国人。目前来看，耀似乎是个没有朋友的人，是个在不与他人来往的情况下生活下去的人。当然了，伊万有可能错了——毕竟他不知道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。他不了解他的家庭，他的工作，他的朋友，他的梦想……但是上/帝啊，他想要去知道这些。意识到了这一点，伊万蹙起眉头，两侧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。伊万再也不能把王耀当成这个他已经恨起来的世界的一部分了。对他来讲，王耀是不同的，是特别的。而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恐惧。

 

　　他会伤害我的。

 

　　是啊，耀会离开伊万。他会把刀刺进自己的后背，不为别的，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。

 

　　就像那三个孩子一样。

 

　　毕竟，王耀只是个人类。而不管怎么说，人类是不会做任何无法给他们带来好处的事情的。伊万知道这一点，他在十二年前的那天就知道了，就在莱维斯家的车开走了的时候，他正式地把没有任何可以称为“朋友”的伊万抛下了。

 

　　人们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你，伊万。你的父母就是这样，还记得吗？

 

　　伊万因为他脑海中的声音而怒吼起来，他抬起手捂住了耳朵，好像这样就能挡住那些恶言恶语的攻击似的。他记得，他当然记得，他永远不会忘记。他怎么能忘记呢？那又是一堂由太过仁慈的生命给他上的刻骨铭心的一课。

 

　　他们从来没有爱过你。你记得吗，小万涅奇卡（注1）？

 

　　“停下……”伊万虚弱地对自己嗫嚅着。

 

　　他们一发现你的本质，就把你丢在寒冷之中逃回俄/罗/斯了，而且没有带上你。他们再也不想和你打交道了。

 

“停下！”

 

　　耀也是完全一样的。一旦他察觉了你的本质，他就会转身离开，那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吧？

 

　　伊万喊了出来，指甲抠进了耳后的肉里。他突然站了起来，把垫子扔到一边，像一头饿狼一样狂怒地咆哮着。他紫眸中的视线落在了他房间前面关着的电视机上。他用狠厉得能杀死人的眼神看了它一眼，然后抓起了最近的工具——恰好是电视遥控器——把它朝那个小盒子扔了过去。屏幕裂了，遥控器也碎了，剩下伊万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。

 

　　至少那个声音安分下来了。伊万突然感觉精疲力竭，他膝盖一软，跪了下来，茫然地看着坏掉的电视机。电视机回望着他。伊万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在燃烧。在内心深处，他知道他已经沉溺太深无法自拔了，如果他试图让自己摆脱这些的话，他便永远都会是这副颓丧的样子。很久以前他到底是怎样熄灭内心的火焰的呢？他是怎么驱走痛苦的呢？他记不得了。

 

　　等伊万终于拖着身子把自己弄到床上去时已经进入深夜了。他现在无法对王耀不抱希望，即使他知道这只会迎来一个糟糕的结局。他重蹈了十年前的覆辙，而他已经付出了太多，无法脱身了。所以他会给王耀一个机会。而等到对方背叛自己的时候，那就……

 

　　伊万今晚入睡的时候，他的脑海里只有四个词在回响。它们说着：我告诉过你的。

 

　　周一早上伊万在步行去上英语课的时候靴子里好像灌了铅一样。他没有用他平常那装出来的笑容面对一切，而是眯着眼睛苦着脸，藏在他米黄色的围巾后面。他找了个位置，马上就意识到了王耀不在这个教室的事实。俄/罗/斯/人只是坐了下来，立即把注意力转向教室前面白板上潦草的字体。他拿出了一支铅笔和他的笔记本，正打算开始记——如果某位华/裔没有恰好在这时进门的话。伊万不由自主地振作起来，而当耀看向他的时候，他准备露出微笑，招手向他打招呼。可是，伊万只是看了一眼那双心碎的眼睛就僵住了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眨一下眼。耀那双棕色的眼睛满溢着伤痛，在伊万的注视下，他很快转过身去，朝着教室的另一边走去。他选了和平常不一样的座位，离窗户很近，而离那个俄/罗/斯/人很远。伊万看着耀的每一个动作，每一个脚步，每一步都让他的心更痛一分。王耀无论如何都不看向自己，即使在伊万从教室的另一边朝他说话的时候。终于，伊万转过头来，沮丧地盯着自己面前那张空白的纸。过了整整一小时，纸上还是没有任何字迹。

 

　　铃声响起的时候，伊万发现自己又跟随着耀的脚步，虽然那个矮一些的亚/洲/人今天似乎非常想逃跑。但是伊万追上了他，出于一种对这个俄/国人来说很是陌生的忧虑，他伸出了手，拍了拍耀的肩膀。

 

“唔嗯……привет【俄：你好】，耀……”

 

　　耀停下了脚步，但没有抬眼看他。

 

　　“伊万，你不会是又想让我翘课吧？”王耀低声说道，露出生硬的笑容。伊万觉得有点心软。他摇了摇头。

 

　　“不——不是的，我只是……想和你打个招呼。”

 

　　这次，耀没有微笑着用他的母/语回应，而是轻轻点了点头，然后努力想要转身离开。

 

“耀，等一下，”王耀迟疑了一下，但他还是照做了。“耀，如果那天我让你生气了的话，我很抱歉。”

 

　　耀没有回答，这让伊万感觉自己愈发紧张了。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靴子，但是没有松开抓着对方袖子的手，他害怕自己松手的话耀就会逃跑：“耀，我不会再要求你和我一起翘课了，所以请……拜托了，不要生我的气。”

 

他感觉请求别人的原谅是很奇怪的。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说话了，可这让他感到害怕。他觉得自己好像被绑在一张桌子上，胸口被撕开了，他的心脏跳动着，任何人都可以看到。他不习惯这样，他感觉很虚弱，但是他还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。

 

　　直到耀摇了摇头。

 

　　王耀张了张嘴，好像要说什么，却没有说出来，他转而悲伤地摇了摇头。他把伊万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拿下来，然后终于看向了伊万的眼睛。伊万感觉他的呼吸在喉咙口被攫住了。耀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了些什么，但是伊万听见了。王耀眨了眨眼，硬生生地移开了目光，他转过身，一言不发，沿着学校的走廊走了下去。伊万一直看着他，胳膊略向前伸去，直到他走出了自己的视线。这一切都很慢，好像即使是最细微的动作做快了也会让他碎掉一样，伊万把手垂在体侧，转身走了。他把手胡乱插/到口袋里，把围巾拽到鼻子，想尽可能地遮住自己的脸。他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，他下一节课的教室在那里。

 

　　“我很抱歉，伊万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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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万涅奇卡：“伊万”的非常亲昵的昵称。

 

大概是这样：（正式）伊万-（昵称）万尼亚-（非常亲昵的昵称）万涅奇卡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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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

 

　　所以，我这次非常想展现伊万不一样的一面。我觉得这个一般来说对伊万还挺合适的，但是，他还很像个孩子，不是吗？虽然他总是摆出一副很强大（而且被公认为很可怕）的样子，但是他真的很像个只是想要被爱的孤独的孩子。既然他作为一个孩子的天真被这样那样的遭遇夺去了，那么他在某些方面也许永远无法真正长大。

 

　　说真的，开始写这篇双人的同人的主要原因是想要了解伊万。通过描写他这个角色，我对于伊万的形象了解得更多了，我觉得这非常棒！

 

　　但是不管怎样，我希望你们喜欢这些焦虑-焦虑-焦虑的情节。下一章大概会像这篇一样阴郁，但是我保证会HE的！我保证！

 

然后是例行的，黑塔利亚不属于我们。它只属于日丸屋秀和。

 

【第11章 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