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PH苏伊士翻译组

Chapter 14

 

　　翻译：贝塔减

　　英校：耀司

　　中校：若子

       终审：叶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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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：狗血情节上线

 

　　Yao

　　耀

 

　　“……愧疚不是源自你所做之事，而是源自别人为你所做之事。”

 

　　——【加】玛格丽特·阿特伍德《别名格雷斯》

 

　　周末的时候，王耀十分确定，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。他还是几乎天天盯着自己，但却不曾试着靠近这中/国/人，显然他还未采取行动。

 

　　给点时间就成了，王耀脑中的声音告诉他，他很快就会忘掉你的。

 

　　但是王耀的某一部分并不希望他忘记。那部分便是——

 

　　他难过地坐在扶手椅上，心不在焉地拉扯着织物上松开的线。孤独笼罩着他，威胁着要用它的重量碾碎他。他的心在胸膛中跳着，发出空洞的声音。

 

　　“他也许会忘记我，可我也做得到同样的事情吗？”王耀想知道。他叹了口气，他知道自己必须得尝试。

 

　　他站起来走到窗台边。王耀几近悲哀地用手指摩挲着他还没有开花，但却长满叶子的欧石楠的枝条。

 

　　“心好痛，”他对着这植物低语，温柔地抚摸着它的叶片，“真的很痛……”

 

　　他的心在煎熬着，没有人帮他一把。

 

　　突然，那曾安静得宜人的公寓变得喧闹无比。它让他窒息，将他笼罩着，他现在只想呼吸，因为这里太安静了，他孑然一人，没有人和他说话，或者帮助他，又或者仅仅是在这里陪着他。

 

　　他一直觉得这还好，某种程度上是的。但现在不是。

 

　　王耀确信自己需要透口气，他穿上夹克，戴上手套，抓起他的钥匙，在走出公寓楼的时候把钥匙装进口袋里。

 

　　……

 

　　外面的空气冰冷刺骨，但使他从长期的倦怠中醒过神来。他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，随他的脚将他带到任何地方去。雪轻轻地落在他身上，落在他的头发上和眼睛里。

 

　　他不在乎。

 

　　王耀一直走着，让他一直活跃着的思绪慢慢游离开，被一种麻木的积极性所取代，尽管后者只能提醒他穿过马路时有没有车来。王耀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死了。

 

　　只有当他到那个地方的时候，他的思维才又苏醒过来。这是一个小小的凉茶店，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地方，广告贴满了外墙。王耀不由得僵住了。他之前来过这儿，和——

 

　　王耀用力摇头，继续前行，从那窗前转过头去，看向附近的人行道。交通不是很拥堵——谢天谢地——但交通灯还闪烁着亮红色。

 

　　他就站在那里，和大概五个人一块儿，望向那交通灯，看着几辆车驶过。

 

　　直到他听见微弱的“叮”的一声，接着是一个熟悉，揪心的人声。

 

　　“耀！”那声音高呼着，亚/洲/人没有动，带着悲凉的绝望看着交通灯。绿灯，绿灯绿灯绿灯！快点绿灯！他来了，求你了！只要——

 

　　“耀，我得和你谈谈！”

 

王耀没有思考，只是迅速地来回打量了下马路——信号灯现在是黄色——然后他冲了过去。

 

　　他没有注意到车，而那已经太晚了。

 

　　王耀走到半路，便听见路上的轮胎声，接着是喧闹的、刺耳的汽车喇叭声。再接着，他余光所见，是汽车的前灯。

 

　　他闭上眼睛，身体却停不下来，也无法在车辆过来时躲开。

 

　　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撞上了他的背脊，把他往前推。车子急刹车停下时，他倒在了马路上。

 

　　……

 

　　王耀呻【防河蟹】吟着，蜷起身子，努力使自己起身。他的身体由于摔倒在地而疼痛，他很确定自己身上有严重的擦伤，但他却没受到其他伤害。他没时间思考车子是怎么擦过他的，然而答案很快便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面前了。

 

　　当他转过去再次面对着街道时，他的呼吸猛地停滞在喉咙里。

 

　　那车确实真的停了下来。所有的交通都完全停滞了。人们开始拥聚在什么东西的周围。另一些人则在向后退。有人将手机举在耳边打电话，发疯般地叫嚷着关于车祸和谁需要救助。

 

　　所有这些几乎都没激起王耀的关心，他的视线聚焦在马路上的那个身影上。

 

　　那是一个穿着米黄色大衣，戴着围巾的男人。他有白金色的头发，他的眼睛闭着，但是王耀知道它们是紫罗兰色的。他周围的地面浸染在红色的物质里。

 

　　在他能控制住自己之前，他已经冲上前去，跪在伊万一动不动的躯体旁。他跪下时那红色发出“格喳”一声，但王耀没有注意到。

 

　　伊万近看起来糟透了。他腹部朝下地摊倒在地，一只手臂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，皮肤苍白得很不自然。他看起来像是要伸手去触及什么，或者是将某人推开。

 

　　王耀双手捂住嘴，遏制住一声尖叫。

 

　　“不，”他把手拿开，不敢相信这一切，他嗫嚅着，轻轻晃动着伊万的肩。“不，不，不！醒醒，伊万！”他声嘶力竭地叫起来，但是俄/罗/斯/人依然一动不动。

 

　　从远处传来警笛刺耳的声音。

 

　　……

 

　　救助人员在将伊万放上救护车时，只得将王耀从他身边拖开。其中一人问他认不认识伊万。王耀说他们是朋友。

 

　　王耀依然惊魂未定，他试着继续跟着伊万，结果再一次被拦下来了。一位救助人员说他们会让他搭便车去医院，但他不能在救护车里陪着他朋友。王耀虚弱地点点头，同意他们把他带到人行道上。汽车司机也下了车，他似乎也还处于震惊之中。

 

　　王耀被扶着进了警【防河蟹】车——他的顺风车——之后，一个完整连贯的想法才冲开了他脑中的一团乱麻。

 

　　“是我的错。”

 

　　他从伊万身边逃开了。他从伊万身边逃开，但是伊万还是将他从车前行的路径上推开了。伊万救了他的命。都怪他伊万才会受伤。

 

　　或者死亡。

 

　　王耀颤抖起来，他揪住胸口。伊万……伊万不会死……他不会，对吧？

 

　　他声音轻柔地开了口，害怕将他的恐惧表露太多。

 

　　“伊万……他，他会没事的，不是吗？”

 

　　坐在乘客座上的警察转过来看他:“别问我。我没仔细打量过他。”

 

　　王耀又颤抖起来，把脸埋在手心里。伊万可能会死的。伊万可能现在已经死了，这是他的错。“是我杀了他，”他惊恐地想，“如果他死了，是我杀了他。”

 

　　那警察又说话了，王耀没有抬眼看他:“我可不会这么担心，我听一个目击者说那车很快就拉手刹了。你朋友的确受伤了，但还没严重到会让他死。”

 

　　但他的话却丝毫没有安慰到王耀，他开始在后座静静地哭了起来。

 

　　……

 

　　他到的时候没有被允许去见伊万。伊万在急诊抢救室里。王耀试着问护士发生了什么，但他们都在忙碌着，什么也不告诉他。

 

　　因此王耀崩溃地倒在一个软垫座椅上——这更像一张方形短凳——背面就是伊万所在房间的外墙。鲜血浸透了他的牛仔裤，伊万的血。他哽咽着抽泣起来，眼泪又一次从他的面颊上滑落下来。

 

　　哭泣是帮不上他的。

 

　　他知道这一点，但他忍不住。王耀靠回去用头轻轻撞着医院的墙时，又一阵抽泣穿过了他的喉结。

 

　　“天哪，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
 

　　愧疚加入到了他内心情感的洪流中，鲜明无比，令他痛苦不已，王耀流着泪颤抖不止。这份感情中还有悲伤，也伴随着惊讶和恐惧。

 

　　对“事故”的愧疚。

 

　　对他所做的一切的悲伤。

 

　　对伊万不计前嫌救了他的惊讶。

 

　　对伊万可能会死在门后那个房间里的恐惧。

 

　　如果——在——伊万能醒来的时候，王耀会告诉他，不要起诉司机，他才是唯一应当被惩罚的人。

 

　　“伊万……”他含着泪低语道，“求求你不要有事。”

 

　　“我爱你……”

 

　　我爱你。

 

　　

===

 

作者的话：

 

　　……我们真是太坏了。

 

非常感谢Niobium 帮着翻译了中文。

 

【第14章 END】